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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1章決戰、噩夢--凱旋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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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1章 決戰、噩夢--凱旋 (2)

南城的假象。

宋清遠怒不可遏地去追她,她卻在尼姑庵心灰意冷熬了三個月,心力交瘁帶著孩子去了。

她臨死的時候發毒誓,惟願從來沒有嫁給宋清遠,如果有來生寧願和他陌路不相逢。

而宋清遠卻在她死後變得冷酷無情,陰暗偏執,他揭穿妻子和宋大姑合謀,誣陷聶青禾偷情以及逼死她的真相。

他休掉妻子,把她的孩子連同宋母一起送回老家,把宋大姑弄得被夫家休妻,貧窮潦倒凍死在路邊。他還抓到前岳父貪墨的罪證,讓其鋃鐺入獄,家產被抄沒,女眷永為奴。而前妻跪在他腳下把頭磕得鮮血直流,也不能讓他心軟半分,最後撞死在他家門前的拴馬樁石上。

結局已定誰也無法挽回,愛人成了怨偶,徒留不可逆轉的傷悲。

聶青禾無法評判誰對誰錯,她只覺得這是對自己的折磨。這個虐戀情深的故事裏,還有她真正關心的人,聶父聶母相繼病死,兄弟姊妹也不幸福,賀馭弒父殺繼母最後戰死疆場,洛娘子病發跳河,唐風孤身遠走大漠……

雖然這只是一個故事,可聶青禾一想到這可能是另外一個時空真正發生的事情,她就心疼得無法自已。

這個故事裏的賀馭並不認識她,他沈默、陰郁,從來不笑,他深邃的眼神仿佛封凍著不見底的冰層。

她多想抱抱他,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,希望他在那個世界死去的時候也不會太痛。

因著這些夢的折磨,聶青禾的心情不是很美好,身邊的氣壓每天都是很低的,誰也不敢在她身邊肆意說笑。

賀重每天小心翼翼地跟著她,他們騎馬跑半日的路程去南城外等候,然後再跑半日的路程回家。

有時候聶青禾任性一些,就跑多半日的路程,回來就只能歇在玻璃廠那邊。

於是就有傳言她是為了沈知北去的。

因為沈知北容貌俊美不輸沈寂,那些偷摸八卦的就給他起了個外號“聶氏探花郎”,說沈寂是大周的探花郎,沈知北是聶青禾的探花郎。

聽到這個外號的沈知北嚇得趕緊滾去找沈寂,讓他等賀馭回來的時候幫忙作證,自己既沒有覬覦聶青禾,更沒有什麽私情。

他寧願做和尚、做太監,也不敢和聶青禾有什麽私情。

沈寂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然後嘆了口氣,說:“如果賀將軍真的……聶老板也需要一個男人,你知道,大周需要她。”

大周可以沒有自己這個探花郎,卻不能沒有聶老板。

沈知北嚇得差點魂飛了,難不成賀馭真的有危險?他怕自己在聶青禾跟前說漏嘴惹麻煩,直接躲去北邊的火/藥庫研究火器去了。

聶青禾從春等到夏,從夏等到秋,為了方便她躲雨避風,縣衙還跑去那邊把十裏亭、二十裏亭給修成了屋子,於是聶青禾就能跑到三十裏四十裏去。

深秋路旁的白楊樹拍著淡黃的葉子嘩嘩落下,秋霜染紅了楓樹林,如同晚霞一樣絢爛。

聶青禾梳著男人的發型,穿著男人的衣裳,策馬一路出了京城,又往南城門狂奔而去。等一天,他依然沒有回來,她陰沈著臉,又快馬奔回城裏,賀重就緊緊跟在她後面。

快到正陽門的時候,一個拾馬糞的老蒼頭朝她喊:“聶老板,賀將軍回來啦!”

聶青禾委屈得想哭,心說明天不能再這樣了,如果他再不回來,她就不等了。

可每一次她都這樣說,可第二天第三天卻還是去,除非他回來出現在她面前,否則就沒有終點。

穿過正陽門的時候,守城官和兵士們都和她打招呼,給她打氣,“聶老板,賀將軍明天就回來了!”

聶青禾的眼淚終於掉出來,然後一下子被深秋的風給吹散了,她一聲不吭地策馬往家跑,她感覺眼前有些模糊,還頭重腳輕,怕是吹風感冒了。

馬蹄得得,是水墨的,是賀重的,是……

她恍惚中聽見了大棗的馬蹄聲,難道自己幻聽了不成?

就在這時候,她聽見賀重發出了一聲驚呼,同時她腦子暈了一下身體往旁邊歪去。

預期的重重撞擊地面的疼痛沒有傳來,一條強健有力的臂膀抄起了她,將她鎖在一個寬闊結實的懷抱裏。

聶青禾睜了睜眼,仿佛看到了賀馭,他依然俊美非凡,卻更加成熟溫柔,“賀馭?”她聲音低低地幾乎發不出來。

賀馭抱緊了她,將她整個兜在自己的披風裏裹住,“嗯,是我,我回來晚了。”

聶青禾腦袋一歪,放心地在他懷裏睡過去,她實在是太累了。

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反正睡著睡著就要睜開眼看看,看到他在自己身邊,她的手還攥著他一根手指頭,她就放心繼續睡,也不知道重覆了多少次,最後她終於睡醒了。

這是一個陽光正好的傍晚,空氣裏沁著桂花的幽香,陽光從玻璃窗斜射進來,落在賀馭的身上。

他坐在床前的墊子上,一手支頭一手放在床邊任由她攢著,這會兒正睡得深沈。

聶青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,他看起來比從前更帥了呢,整整三年了啊,他從十八歲長到了二十一歲。個子更高了,眉眼的輪廓也更加深邃明顯,眼皮還是那樣薄薄的,鼻梁又挺又直,人中明晰長度恰到好處,唇形優美,嘴唇紅潤厚薄適中,側臉更加輪廓鮮明,依然是少年的模樣。

皮膚還是那樣冷白色調,長出了淡青色的胡茬,看起來挺硬的。

她忍不住爬起來,輕輕地湊過去,想試試他胡茬的硬度。誰知道唇卻不受控制地落在他唇角,然後探出舌尖輕輕地描摹他的唇形。他可能剛喝過銀耳羹,甜甜的,還有桂花蜜的香氣,讓她有些上癮。

她瞬間肚子咕咕叫起來,啊,好餓,她想去吃東西便悄悄撤離他的唇瓣。他卻突然探身壓了過來,撐著雙臂將她罩在身下,密密地親吻她,他吻得急切又霸道,好像要把她吃下去似的。

聶青禾承受不起這樣激烈程度的親吻,不一會兒就因為缺氧小臉通紅,唔唔地推他。

賀馭撐起身體,抿著自己的唇,目不轉睛地凝註她,一言不發,所有的深情都在他窅黑的眸子裏。

聶青禾有些不好意思,他就算想要她,也得等她吃飽飯吧,她要餓死了,而且她還得去廁所,還得去洗漱洗澡呢。

原本還想等他回來哭給他看,跟他講自己有多想他多擔心他,可真的到了見面的這一刻,卻統統忘卻了,因為怎麽都看不夠。

這時候外面傳來洛娘子的聲音,“賀馭,青禾睡了一天一夜了,快讓她起來吃點東西,該餓壞了。”

賀馭應了一聲,卻不動,又垂首親她。

聶青禾被他胡茬紮疼了,開始哼哼唧唧起來。

賀馭這才把她抱起來,要幫她穿鞋襪。

聶青禾哪裏還等得及,她趿拉著繡花拖鞋就飛奔出去。

賀馭臉色一變,提醒她:“小心。”

果然,聶青禾雙腿一軟,差點趴在地上,幸虧賀馭及時撈住了她。

她這幾個月就沒好好吃飯睡覺,又睡了這麽久,這會兒自然是頭暈眼花的,她還想擡腳就跑,不跌跤才怪呢。

賀馭將她送去凈室,在外面等她。

聶青禾出來洗臉洗手,“洛姐姐,做什麽好吃的?我現在能吃一頭牛!”她搓搓手,就見聶母和洛娘子親自端著托盤過來。

聶母眼睛紅紅的,這肯定是高興的淚水泡紅的,因為之前賀馭沒回來,聶青禾見天去城外等的時候,她都是不哭的,生怕自己一哭就讓女兒更擔心。

聶青禾趴在聶母的肩頭抱了抱她,“娘,你女婿回來了,高興不?”

聶母:“我們已經放過鞭炮、謝過菩薩和祖宗,就你不知道。”

洛娘子給聶青禾盛了山藥棗粥,“快吃吧,肚子都餓扁了。”

聶母則又端了一些飯菜過來,有魚有肉有蝦有菜的。

聶青禾笑道:“娘你怎麽知道我想吃肉了?”這幾個月她吃什麽都沒胃口,都要得厭食癥了。

聶母卻把她的筷子扒拉開,“這是給長安吃的。你睡了這一天一夜,害得他都沒睡好沒吃好。”

昨兒傍晚賀馭抱著聶青禾回來,給聶母又驚喜又驚嚇,高興賀馭回來,又擔心女兒怎麽了。還好聶青禾就是思慮勞累過度,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再吃點東西就沒事。可賀馭抱著她不撒手,丫頭又攢著人家手指頭不撒手,聶母都不好說什麽。

那句你倆還沒成親,最好不要睡一起的話她就沒說出口,可人家賀馭是個好孩子懂分寸,為了陪聶青禾並沒有睡她的床,而是在床踏上湊合一宿。

她又心疼賀馭那麽累,就讓他別管聶青禾先自己去睡,他卻不肯。

聶母是看見了,賀馭但凡要把手拿回來,自家閨女就哼唧,她一哼唧賀馭就主動把手指頭送給她攢了。

這一趟回來,就趕緊給他們把親事辦了。

聶青禾看看自己的粥,看看賀馭豐盛的飯菜,驚訝道:“娘,咱家吃不起飯了嗎?就差我一口?”

洛娘子笑道:“瞎說,你最近胃口很差,都不好好吃飯,又昏睡了一天一夜,先吃點清淡的,等明兒咱們再給賀馭接風。”

聶青禾喝了兩口粥,“紅花和小力呢?”

聶母:“他倆在家裏嘰嘰喳喳的,我怕打擾你們休息,就讓賀重那孩子帶他們去請洛將軍了。”

聶青禾:“那我爹呢?”

聶母:“洛將軍和唐風過來了,你爹不得過去作陪啊?他們在前面玩兒呢。”

洛將軍教聶父一套簡單的拳腳功夫,讓他每日練,能延年益壽強身健體。賀重則跟著阿大阿二功夫,小力和紅花也來了勁兒跟著起哄呢。

聶青禾喝了半碗粥就不想吃了,推給賀馭。

賀馭也不拒絕,三兩口就吃幹凈了。

聶青禾又說要洗澡,一想她已經睡了一天一夜,之前兩天都沒洗澡,剛才還跟賀馭親來親去,她整個人都不好了。她拍拍賀馭,“你也洗。”他趕路回來,比她幹凈不到哪裏去。

賀馭的臉騰得紅了,當著岳母的面,你這樣說是不是太大膽了點?雖然他回來就要和她成親,可現在還沒呢。

聶母倒是沒多想,因為閨女和賀馭向來守分寸,她道:“長安去用前院的浴桶洗。”那是阿大和賀重的。

賀馭看了聶青禾一眼,聶青禾也正看他呢,用眼神揶揄他誰說要和你一起洗了?

洗過澡以後,一家人都聚在正堂裏說話敘舊,還加了洛將軍和唐風,氣氛就更加熱鬧。

洛將軍回京以後就把兵符兵權都交了,現在兼著中軍都督府的大都督,負責訓練京營以及皇帝的二十四衛。不過現在賀馭回來,洛將軍估計皇帝會把二十四衛交給賀馭負責。

說著說著,話題就到了給賀馭和聶青禾辦婚禮的事兒上,聶父聶母和洛將軍聊得火熱。

聶青禾跟賀馭眉來眼去了一會兒,到底沒忍住誘惑,兩人悄悄溜了出去。

賀重剛要跟著聶青禾就被聶紅花和聶小力拉住了,讓他繼續跟他們玩兒雙陸棋。

阿二下意識就要跟著賀馭,卻被阿大拉住了,他小聲道:“這是京城,沒事。”

阿二板著臉:“公子身上有傷。”這一次受的傷尤為嚴重。

阿大:“沒事,公子有數,你道他舍得不保重自己,撇下聶姑娘給別人嗎?”

阿二腦中不由得浮現出賀馭受傷時候的樣子,那樣重的傷,都覺得可能活不了了,可公子楞是自己撐過來,睜開眼第一句就是“我得趕緊回去娶我媳婦”,生怕回京晚了聶青禾被別人娶走。

他沈默了,沒再跟上。

洛娘子和唐風見狀也把洛將軍丟給聶父聶母,他倆也溜了。

賀馭抱著聶青禾出門,低低吹了聲口哨,正在馬廄院吃草的大棗就自己咬著韁繩走了出來。

賀馭把聶青禾放在馬背上,又用一件大披風將她裹住,然後翻身上馬將她摟在懷裏。

聶青禾靠著他炙熱的胸膛,小聲問:“我們去哪裏?”

賀馭:“跟著我,你怕麽?”

聶青禾:“我才不怕!你不困麽?”

賀馭:“不困。”我們追敵人的時候,一天就打個盹兒,能連著追十來天。他陪她的時候,趴在床沿上睡了好幾覺呢,睡醒了看她,困了再睡,這會兒又精神又興奮,感覺使不完的力氣。

賀馭策馬慢慢地往將軍府去,突然後面一人騎馬跑上來,嘻嘻哈哈地喊道:“聶老板又和沈公子夜游啊。”說完他發出一種暧昧猥瑣的笑聲打馬跑遠了。

賀馭蹙眉,下意識摟緊了懷裏的聶青禾。

聶青禾抓著他的手指,“你可得做好準備,我現在男人可多呢。”

賀馭:“……”

聶青禾就開始掰著手指頭數,“你是我的狀元郎,沈寂是榜眼了,沈知北是探花,還有秦寶寧、柳征、柳徽什麽的,都是一甲進士。反正啊,只要你不回來,但凡是個平頭正臉的男人都可能是我的。”

賀馭:“……哼。”明兒進宮面聖之後,就去辦這事兒!

他帶著聶青禾悄悄去了自己的將軍府……庫房,他點了一盞燈籠自己拎著,對聶青禾道:“趕緊挑,帶走當聘禮。”

最好現在挑,明天就成親。

聶青禾忍不住笑:“你急什麽,還有一年……”

賀馭垂眼看她,眼神無辜又委屈,“青禾,我不想再等一年了。”

要等也行,就讓他代替賀重,時時刻刻跟在她身邊,晚上也要住在一個房間裏,時時刻刻能看見她摸到她。

聶青禾:“要成親也不是不行。”

賀馭立刻笑起來,“快挑!明兒我進宮拜見陛下,定然還有賞賜。”他一直打仗沒功夫親自去弄新的聘禮,當然得皇帝補上了。

聶青禾笑道:“我得跟你約法三章,寫個協議。”婚前協議,不管有沒有效力,都要讓賀馭重視,知道有這樣一個協議。

賀馭沒當回事,只以為女孩子撒嬌,“行。你說怎麽就怎麽。”

兩人正逛著呢,外面傳來管家的聲音,“大膽賊人,偷東西竟然偷到將軍府了!”

賀馭忙道:“是我。”

管家驚喜交加,跪地磕頭,“公子,您可回來啦!老天爺保佑,夫人保佑!舅夫人保佑!咱家夫人終於給您盼回來了。”

聶青禾的臉立刻燒得紅撲撲的,這大管家怎麽能這樣呢,多不好意思啊。

賀馭憋笑,攬著她的腰,揚聲道:“你且準備,查了日子就迎親。”

大管家立刻喜不自禁,“公子,老奴已經把迎親的準備都做好啦。大花轎、紅地衣、大紅花……全都備好啦!今晚您去迎親都不慌的。”

公子不在家,他守著偌大的將軍府,每日裏不是準備迎親的物件兒,就是去尋摸好東西,將來送給夫人和未來的小公子小小姐呢。

他連新房都布置好了!

聶青禾掐賀馭的腰,可他腰上沒有一絲贅肉,精瘦結實,只得戳戳他胸膛,示意他趕緊把老管家打發了,要是看見她在這裏多不好意思啊。

賀馭笑了笑,讓管家自管睡覺去,他找點堪用的聘禮明兒用。

等管家走了,賀馭抱著聶青禾跟一袋子玉器回了自己房間,把她和玉器都放在大床上。

房間每天都有專人收拾,通風熏香,所以幹凈清爽,就跟一直有人住一樣。

聶青禾躺在他的被褥上,把玩著一柄羊脂白玉的如意,翹著二郎腿,拿玉如意輕輕地拍拍經絡,對賀馭道:“賀馭,咱們來寫個婚前協議,我說你寫。”

賀馭就去磨墨,還假模假式地把旁邊一副擺著做樣子的眼鏡戴上,“說吧,準備著呢。”

聶青禾晃了晃腳尖,緩緩道:“第一條,假若合離,財產各歸各的。”

賀馭剛要下筆,聽她這句話頓時咬住了後槽牙,眼鏡也掉下來還差點把筆管捏斷,抿著唇沒寫。他又聽聶青禾說:“第二,婚後假如無子,男方想要納妾留後,女方必須大方合離允男方另娶。”

賀馭閉了閉眼,深吸一口氣,手腕一抖,筆走游龍,寫道:第一,成親後所有財物皆歸女方。第二,男方不得納妾!

聶青禾探頭看他正在寫,便繼續道:“假如一方不再愛另一方,必須合離,不得勉強相愛相殺。”

夢裏原主和宋清遠的教訓實在是太過駭人,那麽相愛的兩人,最後都能走到那一步,誰也不敢保證她和賀馭是不是能恩愛到老。

現在他還年輕,熱血沖動,也許等他人到中年就會喜歡更年輕美麗的小姑娘呢。

那句話怎麽說的,我不是不愛你了,是我的審美一直沒變,而你變了。

賀馭感覺胸口發悶,他最大的敵人不是漠北漠南漠西,一定是“心上人的不愛了”。

他悶聲道:“不懂。”

聶青禾笑道:“怎麽不懂呢?就是以後如果我不喜歡你了,或者你不喜歡我了,或者我喜歡別人了,或者你喜歡別人了,那咱們就得合離了,不能做怨偶。”

賀馭唰唰幾筆寫下來:第三,男方要永遠保持女方喜歡的樣子。後面備註她喜歡的樣子,高大挺拔,幹凈不邋遢,不能太胖不能太瘦,不能禿頭不能……

聶青禾納悶他奮筆疾書什麽呢,自己就說這麽點,他寫那麽多?

她提醒道:“你別亂寫,只需要寫明白如果我不愛你了,或者你愛上別人……”

“吧嗒”賀馭終於把筆管捏得裂開,筆頭也被這股力道炸開,墨點濺得到處都是。他咬牙道:“放心,我永遠都會是你喜歡的樣子。”

聶青禾有點不好意思,笑道:“我也不是那麽膚淺只喜歡你的臉啦。”

賀馭:“嗯,還有身材。”

她曾經挑逗他,說他的臉和身材一樣都是頂尖極品,太好看了,怎麽都看不夠,還說什麽背影殺、側影殺的,都是他不懂的話。

聶青禾更不好意思了,她跳下地要過去看,“胡說,我喜歡的是你的靈魂和內涵。”

賀馭幽幽地問道:“如果我是個醜八怪,你還喜歡我?”

聶青禾理所當然道:“如果剛遇到你的時候,你是醜八怪,我當然不會喜歡你,可如果你以後變成醜八怪,那我還是一樣喜歡你的。”她朝他笑了笑,伸出細白的手指去拿他寫的婚前協議。

賀馭猶豫了一下,把寫的備註撕下來,把上面一截給她。

聶青禾看得一怔,“你這樣不行,不能只要求男方,女方也是有責任和義務的。”

賀馭握住她的手,“青禾,你看著我。”

聶青禾看他,“怎麽?”

賀馭:“我好看嗎?”

聶青禾笑:“好看啊,很好看。”

“你喜歡嗎?”

聶青禾臉都紅了,點點頭。

賀馭:“喜歡嗎?”

聶青禾:“喜歡。”

賀馭:“那請你記住我現在的樣子,然後每天檢查對照,看看我還是不是你喜歡的樣子。”

聶青禾被他看得有點心慌,原本不過是走個形式,弄個婚前協議,畢竟她那些已婚的同事和朋友們,都說婚前必須要有婚前協議,否則離婚的時候真是頭大又麻煩,原本相愛的人都磨成了世界上最大的仇人,讓人心力交瘁。

她不想和賀馭變成那樣,兩個人的世界裏一旦摻進一點點第三個人的氣息,那感情就會最終破裂。

她爸媽如是,宋清遠和原主也如是。

愛情是排他的,是獨占的,是不講道理的,是感性不理智的。

從前她以為她可以收放自如,控制好,可在等待賀馭的這幾個月裏,她突然發現她沒有。

她其實和她媽媽一樣,占有欲是極其強烈的,如果愛人背叛了她,那她必將視若仇敵,一生不得諒解。

可她同樣害怕,害怕她和賀馭也是俗人,也不能避免俗世的愛情保鮮定律。

她怕一旦他不愛她了,她不能自如抽身退步,她會比原主和宋清遠那般糾纏得更厲害,她可能也會忍不住想毀了他,或者毀了自己。

所以她要趁著還沒有開始婚姻生活,抓住最後的一點理智和冷靜,給自己劃一道杠。

這道杠就是底線,他不愛她了,她就轉身走開,不糾纏不怨懟。她不愛他了,她也走開,不欺騙不耍弄。

顯然這時候的賀馭還沒有辦法接受她這樣的理念,甚至有些受傷,可她還是要說清楚,跟他,也跟她自己。有一個預防措施在這裏,一旦發生了這樣的問題,就照章辦事,不會亂了陣腳,更不會因為無法接受而歇斯底裏。

賀馭看著她,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地道:“青禾,你要這個,我就給你這個,可我還是要說清楚,除非你親口跟我說不再要我,否則我不會放手,除非我親口跟你說,否則你也不能放手。”

不要聽別人說,不要讓別人說。

這句話讓聶青禾瞬間紅了眼睛,原主和宋清遠就是聽太多別人說,宋母說,宋大姑說,正室說,下人說,不僅如此他們還讓別人互相傳話,然後越來越錯。

她朝賀馭笑,雙手環住他的頸,湊上去親吻他,低聲呢喃:“賀馭,我現在就想要你。”

賀馭把她親得暈頭轉向,把自己弄得渾身滾燙,卻用最大的自制力強行阻止聶青禾亂扯他衣服的手。他聲音暗啞地道:“休想在成親前拿走我的清白,我可不是隨便的男人!”

聶青禾:“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賀馭:婚前協議差點給我氣撅過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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